宋斯年睫毛顫了顫,垂在身側的手,十指蜷縮了一下。
宴歌行感覺很累,心情沮喪到了極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就連往日對許亦的恐懼也拋之腦后,整個人像是炮仗,一點就炸。
他叫出003,:【我要申請退出游戲,我要申請離職,這破游戲,我實在干不了了】
003道:【宿主,小世界一旦運行,就是生效了的,除非宿主您受到死亡或無法控制的不定因素導致您被彈出,才有可能結束任務】
宴歌行:【我覺得做不了】
003安慰:【怎么會呢,宿主,您看看任務面板,您已經完成很多任務了,之前小三跟的宿主,幾乎沒有完成第一關劇情的,就失敗了,您超強的!】
宴歌行遲疑了一下,問道:【真的嗎?】
系統003:【千真萬確啊!】
宴歌行點開任務面板,發現自己已經完成了今天的日常任務。
——日任務——
【與新同學友好交流,鞏固一下同學情吧~】
難度系數:一顆星
獎勵:抽卡一次(已完成,請領取獎勵)
宴歌行想哈哈兩聲,高興一下,提了提嘴角,沒揚上去,笑不出來。
但是誰也不會拒絕領取獎勵,雖然宴歌行也沒抱多大希望,說不定又是可口可樂,反正離不開就擺爛,抽到什么無所謂了。
他點擊領取,繼而抽卡界面的灰色緩緩退去,變成了可點擊區域。宴歌行手指一戳,點擊抽獎。
下一瞬,帶著與以往不一樣的絢爛奪目的金色從整個屏幕炸開,有一條金色的龍在屏幕上飛出,宴歌行眼瞳微微放大,往后靠了一下。
【恭喜宿主,您抽取到“復活卡”一張】
【復活卡】:本卡請宿主謹慎使用。
功能:在失敗后可以重新開始游戲,繼續挑戰關卡。
宴歌行揚眉,心中驚疑不定,是的,天選之子宴歌行,第一次抽到大獎,就是說這東西抽到的概率,就好比,花十塊錢去買刮刮樂,中一千萬大獎的概率,這是系統漏洞吧!
正在宴歌行還在怔愣的間隙,宴歌行突然聽到許亦的聲音。
宴歌行立刻從界面脫離,他面前籠罩下一片陰影,許亦又往前走了幾步,宴歌行下意識地往后退,直到退無可退,撞在樹干上,許亦上下打量他,擰著眉問:“你在鬧脾氣,因為我讓你離宋斯年遠點?”
宴歌行:“……”
宴歌行尷尬的耳尖都在泛紅,他完全沒有這個意思,是他自己胡說八道,而且這話聽著,怎么覺得有些怪怪的?
“上課了已經。”宴歌行只好轉移話題,想要準備離開。
許亦拉住宴歌行的胳膊,打量著他的表情,“你的臉色不好,跟我去醫務室我給你檢查一下。”
宴歌行垂著眼簾,沒吭聲。
“小歌?他伸手去觸碰宴歌行的臉,卻被他偏過臉
“不用了。”
許亦伸手的動作一頓,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向某一處,像是捕捉到自己喜愛的獵物一般,眼眸微微一彎,瞇起來的惡劣笑意。
掌心的熱度上涌,出了一點細密的汗,滑膩又粘稠。許亦很不滿意宴歌行的表現。
作為一個試驗品,宴歌行表現得太叛逆了一點兒,這不符合許亦對宴歌行的期待。
他想要宴歌行的倔強與驕傲悉數破碎。
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只屬于他——包括宴歌行自己。
“躲什么?”許亦道。
宴歌行掃了他一眼,卻沉默不語,他就要擺爛,有本事把他打死,他直接回家!
許亦笑了一下,神情驟然變得狠厲,忽地伸手掐住宴歌行的臉頰:“說話——”
宴歌行:【我就知道,這個許亦肯定有問題,三,看著,看我怎么激怒他,讓他搞死我的】
系統代碼都嚇得一直在閃,伸出爾康手,結結巴巴道:【別……別沖動,宿主】
宴歌行:“說你吖腦袋有坑嗎,說。”
許亦:“……”
氣壓瞬間變低,連溫度都降低了幾個度。“宋斯年就那么好嗎……值得你,反抗我?”
宴歌行:“是啊是啊,你跟宋斯年比,你就是個屁!”
許亦沖著宴歌行伸出手,樹蔭的光斑落在男生的碎發,肩膀上,令他看上去宛若散發著光芒。
冷淡的目光掃過宴歌行的臉,“啊宴。”
許亦他說話的聲音清列,帶著些許沙啞,仿佛羽毛清掃過心間,酥酥麻麻的,但落在宴歌行耳朵里,卻汗毛豎起。
宴歌行一愣。
啊宴兩個字,像是開關,腦中閃過模糊不清的畫面,有人在尖叫在哭泣,眼前忽然變得恍惚,呼吸急促,難以抑制的發出哽咽的聲音,手心纂了一把汗,胸腔里發出緊繃的咚咚聲,心臟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迅速猛地加速,他遇到危險后的本能反應,他不可置信的抬頭。
“啊宴,不要總讓我提醒你,你的身份。”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毫無感情中暗含著想要將人摧毀的輕蔑。
宴歌行的手止不住顫抖。
他靠近宴歌行,一只手搭上宴歌行的后頸,將人擁入懷中,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這樣,我會很累的。”
身上的汗已經將宴歌行的衣服打濕,目光沒什么焦距地看著前方,那里的房屋變得愈發模糊。
宴歌行心中警鈴大作,他連忙呼叫系統:【小三,他這是在做什么,我感覺腦子要被他控制了】
003:【宿主,你不要聽他說話】
003:【宿主,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003:【宿主?】
許亦貼著宴歌行的耳邊“啊宴”
宴歌行聽著有人叫他,木訥的點了點頭“嗯。”
許亦手輕輕撫摸了幾下宴歌行的柔軟的卷,唇角勾起了點笑意。
“小歌”許亦叫他。
宴歌行答“嗯。”
“你臉色不好,跟我去趟醫務室吧?”他聽到許亦笑著道。
宴歌行點頭:“好。”
宋斯年從拐角處緩緩走了出來,眼神中皆是愕然。
推開醫務室的門,一股與許亦身上相似的冰冷消毒水的氣味,宴歌行踏進門的一瞬,僵了一下,下意識的蹙了下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總覺得有些不適。
許亦讓他隨便找個位置先坐,他轉身去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宴歌行,看著宴歌行舉杯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
許亦從口袋里掏出一條紅繩,牽起宴歌行的手給人細細的戴上。“你身體不好,這是我給你求得護身符,只有它自己斷掉,你才可以取下來,聽到了嗎?”許亦說。
宴歌行茫然的抬頭,看向許亦,唇瓣動了動,感覺都了怪異,但是又想不起來為什么會如此。
”是你給我求的?”
當看到許亦那張臉時,那心上的情緒全數歸于平靜,宴歌行的眼里霎時間就只剩下眼前的人了。
“小歌不喜歡嗎?”許亦看向宴歌行,臉上帶著為難,卻還是說了:“昨日去廟里拜訪了一位大師,特意給你求得。
這話落在宴歌行的耳朵里,直戳戳撞進心里的感覺,他的心好像不受控制,瘋狂跳歌不停“喜歡的。”
”我也喜歡小歌。”
宴歌行完全懵了,他分不清許亦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也喜歡.....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他納納想要張口問,可是許亦已經著手給他量起了血壓,像是完全沒有在意這句話的樣子,想問的話也咽了回去,只干巴巴剩了句:“謝謝。”
沒過多久,宴歌行就頻頻打著哈欠,許亦從藥房出來,已經穿上了白大褂,口袋里放著聽診器,他開口道:“你要不要去里屋的小床上躺一會,我看你剛才一直在打哈欠,去睡會休息下吧?”
說到打哈欠,宴歌行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宴歌行抬眸看了一眼許亦,感覺眼皮又沉重了些,他站起來,腦袋又暈又疼,像是已經睡過很久。
許亦徑直走向他,把他往里屋扶。
*
宋斯年濕透的劉海還未太干,他靠在拐角,隱秘的注視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怪異,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忽然就淡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宴歌行的一臉溫順,而后,不知道許亦說了什么,宴歌行乖乖地跟著他離開了。
宋斯年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見他們往學校一處偏僻的生物教學樓走去。
這棟教學樓年久失修,設施老舊,據說是馬上就要拆除重新建筑,基本沒什么課程安排在這里,學生來這棟基本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上廁所,還有就是其中一間翻新用來給校醫研究藥物用的辦公室。
但其實學校還給許亦換了新的校醫室。
他帶宴歌行去那里做什么?
就在這時,有人從背后叫住了他:“宋斯年”
宋斯年的腳步停頓,回過頭,是隔壁班的學霸,他為數不多可以能夠交流的同學,但經過上次的事…
“有事?”他神色冷淡。
男生長得普通,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他緊張的纂著褲沿,像是緊張又非常不安“我…我是來和你道歉的…”
宋斯年挑了下眉角,心里想到的可能是上次的事,他望著他躊躇不安的臉,或許,自己懷疑錯了人?徐達并沒有背刺他,僅僅只是湊巧而已?
“那天的事,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沒關系”宋斯年心里還惦記著宴歌行的事,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轉身就要往教學樓上走去。
“宋斯年”
聲音都快緊張地打哆嗦。
宋斯年沒有停下腳步,男生追上來,攔住他的去路。“宋斯年,我想和你談談。”
宋斯年心下煩躁,對此人的糾纏感到前所未有的厭惡。
他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有教養的人,即使討厭一個人,也不外露情緒,他又想起那日他跪在門口,宴歌行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毯子,皙白漂亮的面孔在那里笑,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卻依舊讓人覺得他很有涵養又很嬌氣。
下一刻反應過來自己的想法時,又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吧,宴歌行?有涵養?很嬌氣?
“我現在有事,晚一點再說吧。”
“等一下。”徐達再次攔住他的去路。
宋斯年他覺得他的耐心正式告罄。
他伸出手,語氣冷厲,用毫無商量的余地的口吻再次道:“讓開。”
徐達哭了。
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可以說是哭得很丑很真實。
像這樣,眼淚毫不間斷地掉落,五官全都皺在一起,卻不發出一點聲音,像極了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宋斯年眉梢上挑,有病?
可惜,宋斯年他還真的沒有看別人哭的癖好,哭得狠了似的,徐達還不忘抽噎了幾聲,似乎有無數的傷心和委屈。
上體育課的同學頻頻回頭張望,宋斯年臉都黑了,他到底在干什么?整的好像欺負他似的?
“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爸爸…他欠了很多錢……”
徐達艱難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帶著哭腔的顫音,眼鏡哭的還歪了。
“我沒辦法……”
男生蹲在地上,將臉埋在膝蓋里痛哭。
哭戲這一塊他屬實拿捏的死死的。他在心里倒計時。
五
四
三
二
“所以呢?”
比他預想的還要快。
“一百萬”
兩人異口同聲。
宋斯年的神情立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突如其來的死寂,讓徐達愣了一會,抬起一張淚痕斑斑的臉,他摘了眼鏡擦了眼淚,臉色變幻著,以往這招對其他人都很管用的,
他不是應該問欠了多少嗎?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樣?徐達面部十分用力,窘得面色通紅膚色,一會紅一會白。
“關我什么事?”
見宋斯年又要走,連忙又拉住宋斯年的袖子,宋斯年甩開他的手,眼神冰冷,聲音反而越發平淡“滾開。”
徐達被他的氣勢唬到,瑟縮了一下,吞咽了一下口水,松開了手。
徐達看著宋斯年上了樓,快速擦了擦眼淚急步走入了男廁所。
把隔間的門打開,從口袋掏出手機,分別發了兩條短訊后準備離開。
徐達推開隔間的門,跟進來的宋斯年猝不及防對視上了。
徐達眨了眨眼睛很快轉過臉去,拉開拉鏈,裝作來上廁所的樣子。
他咳了一聲,有些尷尬,佯裝淡定。
宋斯年靠在隔間門板上,微微側身,似笑非笑道:“同學,別掏出來,我怕我看見了你的幾兒,會長針眼。”
徐達一秒都沒停頓地拉好拉鏈,轉頭對宋斯年打招呼:“嗨,真巧啊,你沒位置,吶,我這里空了,您先上。”
宋斯年抬眸,幽深的黑眸望過去。
他什么也沒說,開口的徐達下意識噤了聲。
好像尖刀一樣銳利的寒意順著他的背脊飛快地躥上頭皮,神經倏地刺痛了一下。
瞬間的驚懼一閃即逝,快得好像是錯覺。
他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半步。
宋斯年投來一個陰沉的眼神“你是誰的人?”
“宴歌行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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