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憲并未回答，眼含震驚的看著紅到發黑的顆粒。
方才太過突兀，并沒有做好準備細細品嘗這股味道。
妄自評論，總感覺有所玷污！
再次用手沾了沾，放在嘴里慢慢吮吸。
荀憲下意識閉上眼，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了口中。
甜，第一感覺仍是讓人驚艷的甜味。
不過甜味過后，還是會有輕微苦澀襲來，以及淡淡怪味。
荀憲不知道如何形容，感覺與昨天挖的黃土頗有些類似。
即便如此，也非石蜜可比！
“石蜜甜苦相間，十分澀口，而這赤砂晶入口香甜無比！盡管稍有苦澀，可也無傷大雅！”
徐羽笑著點點頭。
這個評價著實不低，比他自己給出的結論都要高！
“大娘子，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石蜜沒有辦法直接食用，而赤砂晶可生食！”
荀憲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如此精細的顆粒，做什么都比石蜜要方便許多。
“這赤砂晶。。。是石蜜所出？”
“不錯。”
徐羽并沒有隱瞞。
“石蜜為原料，赤砂晶為產物，這便是我一晚上的杰作！”
荀憲并未表現出極大的驚喜，隨著口中甜味的散去眼神也恢復了平靜。
沉寂片刻，反而輕嘆了一聲。
“赤砂晶雖好，只是。。。”
“只是什么？”
“太少了！”
赤砂晶讓人震驚，可產量讓人絕望。
那么一大塊石蜜，就煉出這么一丟丟赤砂晶
荀憲甚至不敢用力按壓，唯恐一下全給吃了。
想要練出一罐赤砂晶，究竟需要多少石蜜？
這個數量讓人不敢想象。
石蜜已是價值極高，赤砂晶又該如何定價？
味道雖好，卻并沒有好到能夠超出幾百上千倍的價格！
荀憲擔憂，恐怕除了最頂尖的權貴，無人愿意如此奢靡。
“呵呵呵，無妨。”
徐羽笑笑，并不在意，隨手拿起第二個瓦罐。
“大娘子，赤砂晶暫且放在一旁，我這還有一些‘雪玉晶’！”
“雪玉晶？”
這些新詞，荀憲是聞所未聞。
“雪玉晶又是何物？”
白糖！
不過徐羽并未解釋，而是打開蓋子遞了過去。
“大娘子請看。”
荀憲往瓦罐內看去，頓時雙目猛睜。
一瞬間，她便知曉為何叫做雪玉晶了。
同樣是一小撮，但確實冒著白光的細小顆粒。
乍一看去，猶如雪一樣潔白，可細細看去，卻又泛著淡淡黃光，猶如溫玉一般。
“這。。。這雪玉晶是。。。？”
徐羽往前遞了遞。
“請試吃。”
荀憲迫不及待伸手按去。
輕輕一沾，放在眼前細細觀摩。
細膩，飽滿，比起赤砂晶的性狀還要好上許多！
荀憲深吸一口氣，不斷平復忐忑的內心。
她不敢浪費這寶貴的一次品嘗機會。
將手放入嘴中，細細吮吸手指，雙目微閉細細品嘗。
僅一息時間，便被驚得目瞪口呆。
甜，依舊是甜味在口中彌漫，挑動味蕾！
但卻是從未有過的甜，一種讓無法釋懷的甜！
純凈，純粹，幾乎感受不到苦與澀。
顆粒細膩，入口即化，甚至難以想象觸感是硬質顆粒！
甜味彌漫后，便是香，鮮！
如果說赤砂晶出乎預料，那雪玉晶完全是顛覆認知！
品嘗過雪玉晶的美味后，石蜜哪還能夠下咽？
再次看向瓦罐，那一小撮雪白泛著淡淡黃光的晶體，荀憲再不敢有任何輕視。
眼中已不是驚喜，而是震驚，震撼！
“能品嘗如此美味，實乃三生有幸。。。”
荀憲這句感嘆，徐羽頗為認可。
沒有他的出現，估計到死也吃不到白糖。
這大夏可是連提煉紅糖的技術都沒有！
“大娘子放心，日后讓你吃個夠！”
“不可，妾身怎敢有這等奢望！”
荀憲大驚，連忙拒絕。
依舊是產量問題。
太少了！
荀憲覺得值，是因為這一小撮的價值已然無法估量。
上層權貴，定然會因此而癲狂，不計成本！
哪怕僅是一小口，也絕非一大塊石蜜所能比擬。
“如此天物，妾身豈敢糟蹋！”
沾的這一下，價值已無法估量！
荀憲豈敢奢望。
“說什么呢！”
徐羽放下瓦罐，故作惱怒般拉起荀憲的手。
他能感覺到，荀憲心底深處的自卑。
連一口白糖都配不上，如何能不心疼？
“大娘子，莫要妄自菲薄！在我心中，你與三娘子同為佳人！”
荀憲心中大為感動。
她不在乎真假，從未奢求能夠如何。
有這句話，足矣！
正值心中感動之際，突然感到雙手被不斷揉捏。
“徐。。。徐羽。。。”
荀憲面色羞紅，有些嗔怒。
握著就握著，怎么還把玩上了？
徐羽干笑兩聲，滿是不舍的松開。
主要是荀憲的手太軟了。
柔弱無骨，細膩絲滑。
雙手攥著，就忍不住了。。。
荀憲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不過心底卻沒有任何惱怒，對徐羽侵略性的舉動也沒有任何不滿。
就算不放手繼續占便宜，估計也不會拒絕。。。
“咳咳。。。”
為緩解尷尬，徐羽直接拿起最后一個瓦罐。
“大娘子請看。”
荀憲還沉浸在嬌羞之中，便隨意撇了一眼。
可僅僅是一掃，瞬間便被驚得目瞪口呆。
通體雪白，這才是真正的雪白！
無論是色澤還是性狀，都要遠勝雪玉晶！
而且產量也要高許多，足有大半罐！
“這。。。莫非這也是。。。”
荀憲不敢想象。
如果這也是糖，那真是發財了！
“不！”
徐羽搖搖頭，也未賣關子便解釋道，
“這里是我從井鹽塊中提取的細鹽。”
“鹽？”
荀憲一愣，連忙用手指沾了沾放入嘴中。
速度之快，徐羽都來不及制止。
直接揭曉答案，就是不想讓荀憲吃這口鹽。
結果還是吃了。
“大娘子，如何？”
荀憲本就震驚的眼神中，更濃添了一抹驚駭。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鹽的口感也能如此細膩！
咸，自是無可厚非。
可除了咸以外，竟沒有任何雜味。
原本濃郁的苦澀，全部消失不見！
更讓她震驚的是產量。
一罐井鹽塊，竟然提煉出了半罐多細鹽！
何其多！
荀憲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徐羽，眼中震驚之色更甚。
這到底是如何想出來的？
荀憲常年生活在京師，大夏最繁華的國都，縱使沒吃過，沒看過，也能聽過。
這今日這三種東西，皆聞所未聞！
這是何等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