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干什么?給我啊!
怎么?沒帶?”
孟常氏見兒子不動,還沒有想到兒子是不愿意給,不是沒有帶。
孟孝全手揣在袖子里,縮著脖子低著頭不吱聲。
被老娘推了肩膀又追問了一遍才慢吞吞抬起頭,抬著眼看了一眼老娘又低垂下眼瞼。
他這幅模樣看得孟常氏心急,順手又拍了他肩膀一巴掌。
“你給老娘說話,是沒帶?還是怎么著了?你給老娘用了?”
自己兒子她清楚,這樣絕對是有情況。
“這才幾天就給老娘用了,干什么去了?用了多少?”
一想到銀子被用孟常氏就心痛如絞跟要她老命一樣,更急了。
孟孝全囁嚅著嘴出聲,“還沒有。”
“呼……那還不趕緊給我。”
聽兒子說沒用孟常氏揪緊的心又松開了,但銀子一刻沒有進她的手她就一刻不能真的放心。
孟孝全抬起眼瞼看一眼老娘又垂下,悶悶開口,“這個銀子我有用。”
話落肩膀上又挨了一巴掌,比上次重些。
“你能有什么用?做什么要二十兩!
你先給我,要用的時候娘再給你。”
她將手伸到兒子面前,態度強硬現在就必須要入她手。
而孟孝全的態度也強硬,雖然看著唯唯諾諾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但他不動作不給錢的態度表現得十分明確。
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張了兩次嘴,“我要娶平妻。”
“啪!”
孟常氏的巴掌和尖厲罵聲同時響起,“放屁!”
罵過之后她扭頭往門口看一眼,是在顧忌什么又強忍著壓低了聲音。
但依舊憤怒不已,“你腦子被門夾了?啊!
你有媳婦你娶什么平妻?你有什么資格娶平妻?老娘可沒銀子給你糟蹋。”
孟常氏氣得手抖,撕扯著兒子的衣服在他懷里摸銀子。
“娘!”
孟孝勝低喝一聲,一把推開老娘后迅速攏緊衣服。
“銀子沒帶來,平妻我是娶定了。
大哥能娶,憑什么我不能娶?”
他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被親娘毫不留情的貶低激得怒火中燒,臉色陰沉得可怖,心頭如同寒冬臘月被潑了盆涼水,冷得刺骨錐心。
兒子不聽管束還起了私心,孟常氏也大為光火,尤其是他反叛的眼神戳到了孟常氏的權威,再抬手這一巴掌直接就扇在了臉上。
“你自己什么本事你不清楚?還敢問憑什么,憑你大哥比你本事,憑他能掙錢能娶得起養得起。
你呢?除了種地除了伸手找老娘拿銀子,你還能干什么?”
就算是怒極,孟常氏也還是克制著壓低了聲音說話。
在這個家里,能讓她顧及的人只有大孫媳婦白氏。
她真正顧及的不是白氏而是白氏的娘家,白家往上數三代都是商人,到今時今日積攢下來的除了財富還有人脈,孟常氏還指望著白家拉拔她大孫子。
要知道,當初為了娶到白氏可是大費周章,可以說是把家底都搭了大半,必須要賺回來再掙更多才行。
最近家里生了太多事,不能再有事了,所以孟常氏才不得不再三克制。
孟孝全被打得偏了頭,他用舌頭頂了頂那邊口腔壁,回頭目光堅定陰沉地看向老娘。
突然冷笑起來,“呵呵呵……是,在您心里就只有大哥,不管大哥做什么都好,我做什么都不行。
呵……呵呵……對了,還有老三,老三比我慘。
要說有本事,咱們家最后本事的是老三,可惜您眼里就沒放下過他,老三尸骨未寒您就搶了他的東西捧給大哥。
這大宅子,還有那掙銀子的鋪子生意,是大哥的嗎?呸!都是老三的。
他孟孝勝算個什么東西?做生意不如老三,種地也不如我,前頭那些年難道不是我和老三養著他們一家?
到頭來他得了老三的家業耀武揚威養外室娶平妻,吃著我的用著我的反倒嫌棄我沒用。
哼!娘,您說這些話虧不虧心?啊!”
孟常氏抬手又要打,這回孟孝全退后一步躲開,拿冷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盯得孟常氏開始心慌,看著落空的手,看著滿眼憤恨抗拒的兒子,她突然覺得有什么東西脫離了她的掌控,就是這種感覺讓她不由心慌。
“老二,難道你也不要娘了?”
當初老三就是這樣,也是這種眼神,翅膀硬了妄想脫離她的掌控。
老三就是專門來克她的,剛一懷上就折磨她,生的時候又難產險些要了她的命,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還落了一身的病痛,直到現在都還時常腰痛頭痛,都是老三那個克星禍害的。
她是不喜老三,甚至是厭惡、防備。
在老三半歲的時候有個游方道士路過門口給老三算過一卦,說他天生克她,她與老三只能活一個。
連著好些天她都不敢閉眼睛,只要一睡著夢里都是老三殺她的場景,后來她找借口把老三放到婆婆房里才終于好了點。
但就算是這樣老三依舊克她,老三在家的十幾年她不是小傷就是小病,沒有一天覺得身體舒泰過。
但老大不一樣,老大是她的福星,自從有了老大她才在孟家立穩腳跟,她憑什么不能多疼老大幾分?
說她不疼老三,都把她克成那樣了她也沒扔了老三,沒不養老三,還要她如何?
后來老三離家跟人學走貨后情況才慢慢好轉,她還給他尋了門大好的親事,是那個禍害不知好歹非要娶梁氏那賤婦。
是梁氏那個賤婦克他,他才被毒婦鄭氏害死。
賤婦、毒婦被千刀萬剮百死都不足惜,死太便宜她們了,要留著慢慢折磨讓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三要是沒死,現在恐怕也跟老二一樣,反抗她,對她喊打喊殺。
一個兩個都跟她作對,死吧,死了干凈。
孟常氏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像被針扎過一樣。
她猛然看向老二,老二不會死!
下一刻,孟孝全說出的話讓她更慌。
“這么多年家里應該也存了不少銀子,娘拿出來分了吧。
再這樣下去,恐怕最后全都要進了大哥的口袋,我累死累活一輩子怕是連口棺材都沒有。”
孟孝全被親娘那句不要娘問的眼神有些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今日不把事說定日后娘肯定又會拿其他借口搪塞,所以現在就必須要是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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