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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葉錦瀟,你從哪學來的壞習慣

葉錦瀟見他約摸六十來歲,滿臉污垢,指甲黢黑,佝僂著背,碗都端不穩。

馬上入冬,貧苦的皆是最底層的百姓。

再強大的國家,也避免不了依舊有貧苦的人。

她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剛放進他碗里,周圍一群乞丐‘唰’的涌上來:

“小姐,給點吧!”

“可憐可憐我吧,我三天沒吃飯了!”

“小姐……”

“女菩薩!”

今早出門,帶了一百兩,準備買兩件趁手的武器,武器沒買到,銀子倒是被這群乞丐分光了。

他們激動的捧著銀子,感激涕零:

“小姐真是好人!”

“是啊,我們平時連飯都吃不上,蜷身的破屋還被兩個會武功的人搶占了,只能露宿街頭……”

“破屋都搶,沒人性沒天理啊!”

葉錦瀟忽然抬頭,看向那個哭訴的乞丐,敏銳問道:“你們平日在何處棲身?”

那乞丐抹著眼淚,指著一個方向,控訴道:

“城西有一片廢舊的瓦房,我們一直在那里睡覺,可幾天前來了兩個很兇的男人,還拿著劍,把我們趕出來了。”

“我們都不敢去了。”

葉錦瀟瞇了瞇眼。

古代交通工具不發達,人口的流通性也比較差,如果某個地方來了外人,周圍的原住民基本很快都會知道。

兩個會武功的男人?

外地人?

是巧合么?

出了武器店,葉錦瀟便一路往城西去,走到偏僻人少的平民居住區,果然發現了一處廢棄的瓦房。

這些瓦房全都上了年歲,矮小破舊,落著厚重的灰塵,房梁結滿蜘蛛網,呼呼的風從墻洞吹進屋內,里面又潮濕又臟亂,丟滿垃圾。

葉錦瀟警惕的掃視四周,壓低氣息,不動聲色的潛入。

到底是誰想殺她?

不查清此事,就像一顆埋著的炸彈,隨時會爆炸。

日日出門,晚晚睡覺,后脖子就跟懸了一把刀似的,心里不安穩。

不得不說這二人很警惕,不住客棧,藏于民間,跟平民乞丐混跡在一起,亂如魚龍混雜。

若非碰到那些乞丐,她還找不到這二人的蹤跡。

一連搜了四間破瓦屋,突然在最里側的那間屋內的墻角位置,發現了一只金色的藥瓶。

金瘡藥?

已經用空了。

葉錦瀟敏銳的搜了一圈。

這間屋內雖然臟亂,卻有生活過的痕跡,墻上有劍痕,想必便是那二人的藏身之所,只是此時屋內空空,二人不知去向。

她尋了一處隱秘的位置,翻上房梁,藏匿身形,盯著對面的屋子,悄然無聲的蟄伏著。

這一等,竟是足足五個時辰。

夜色降臨時分,遠處才傳來沉悶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葉錦瀟壓低身子,屏住呼吸。

燭光遠遠的搖曳照射,兩個男人的身影在地上拖的很長很長,待走近些,赫然是兩張冰冷粗獷的面孔。

二人握著劍,穿著黑衣,正是昨日刺殺葉錦瀟的二人。

他們走進廢舊瓦屋,并未覺察到暗處的蟄伏之人。

“已經十余日了,還沒消息……或許真出事了……”

“多年策謀,難道就為他人做了嫁衣……”

“必須讓她償命!”

二人捏緊劍,咬著牙齒的聲音恨不得將這個‘她’抽皮扒筋飲血。

“此乃南淵帝都,不便輕舉妄動,我倒是有一法……”

一人對另一人低聲耳語什么。

交匯了幾句,二人從破瓦屋舊磚壓著的地面下,取出一袋粗布包著的東西,拍去灰塵,裹在懷里,迅速離去。

暗處。

葉錦瀟身形如貓般輕盈的躍落在地,盯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一路來到了城中熱鬧位置。

二人低著頭,步伐快速,目的明確,拐進一條街,直接進入一座三層雅致的小樓閣。

小樓上頭掛著的牌匾,題著三個行云流水的大字——溫柔鄉。

青樓。

葉錦瀟駐足,看著那小樓內女子妖艷、男人沉迷的淫霏景象,什么人都有,魚龍混雜,亂得很,這二人倒是會躲藏,只是她女兒身,進不了這種地方。

迅速巡視了四周一眼。

這座小樓閣建的很氣派,外觀被涂料裝飾的油光發亮,又漂亮又奢華,后面連接著單獨的廂房與小院子,供給客人休息,占地面積很大。

樓內人最多、人熱鬧,相較之下,后院的休息所顯得安靜許多。

她眸子一閃,即刻繞行至后院處,幾步助跑躍上墻頭,身子一翻便落入墻角黑暗處。

“唔!”

落地剎那,一只冰冷的大掌突然扼住她的喉嚨。

她心頭一緊,竟絲毫沒有覺察到有人蟄伏!

即刻手掌做刀,劈向對方的后頸。

對方捏住她的手腕,大掌力道似鐵箍般冰冷,幾乎要直接折斷她的手,她敏銳地狠狠的屈膝一頂。

“唔!”

一股慣性牽帶著二人滾入草叢。

葉錦瀟抓住機會,正要致命一擊時,突然看清男人的臉。

“楚聿辭?”

“葉錦瀟?”

四目相對,二人皆有一瞬的詫異。

“你怎么會在此處?”

楚聿辭黑著臉,后槽牙幾乎要咬碎了,這話難道不該是他問她?

這個麻煩的女人,昨天才遭刺殺,今天又到處亂跑,還拒絕了風行跟隨保護,他下朝回來,一整天都沒見到她蹤影。

還以為她遇害了。

趕緊派人查。

正好查到消息,刺客與這家叫溫柔鄉的青樓有走動,便趕緊過來救她。

她倒好,屁事沒有,還屈膝頂他……

這是第二次了!

他捂著下腹,嗓音壓得又低又狠:“你從哪學來的壞習慣!”

“……”

男女實力懸殊時,便用這招,古今通用,蛋打雞飛,屢試不爽。

葉錦瀟松開他,翻身而起。

二人藏匿于墻垣下的花叢里,這個位置照不到燭光,黑乎乎的,隱秘的很難被發現。

“你竟然來逛青樓?”她冷笑,“還以為你對柳明月有多深情,看來天下男人都一個樣,狗改不了吃屎。”

外面彩旗飄飄,家里紅旗不倒。

楚聿辭冷了眸色:“本王以為你死外面了,特地來給你收尸的。”

“哦?”

來找她的?

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理由一大堆,別扯上我,放心,你嫖妓的事我不會告訴柳明月。”她譏諷的打量著他,那眼神似乎在說:

渣男。

花心。

惡心。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吃著碗里,看著鍋里,養著家里的,嫖著外面的,真臟。

楚聿辭:天地良心,捫心自問,二十二年來,他從不屑于留戀煙花之地,更從未碰過任何女人。

除了她。

不過那次是在被下藥的情況下,不作數。